被尿憋醒后，我一看手机都第二天上午十点钟了。我匆匆地去卫生间解决了内急，又洗了一把脸出来，阿姨的房门大开，房间里没人，整个屋子里也没有看见她身影。关露的门依旧紧闭着，我刚准备敲门，里面好似有声音；我贴耳在门上，听见阿姨和关露在房间内说话：“……你刚考上大学就谈恋爱，别人是不能说什么，如果你要是怀孕了，那就丢人招摇了……别不好意思了！听话，快起来把药吃了……往后别对他有求必应，这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……”“是您让他来的呀……他缠着我……我不愿意……他就不高兴……强行要做那事……”“鸡母不翘尾巴，鸡公能上背吗？你的意志就不能坚定点？”“樊秋燕……有你这样说自己女儿的吗……快出去！”关露肯定生气了，对阿姨直呼其名不说，连平日里的称呼都由“您”改成“你”了。“咋啦？我这关上门说你两句，你还不高兴呀？昨晚我在家……还没睡……你们竟敢胡来……你爸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，会被你活活地气死的……你哭什么呀？”“你……不是有……老中医的尚方宝剑吗？……你给我爸看呀！”“你要交男朋友谈恋爱对你爸有多重要？你应该知道……你爸经常对我说，你是上天赐予他的最好礼物，是他前世今生的小情人；他视你为稀世珍宝，把你捧在手里怕摔了、含在嘴里怕化了……你爸肯定舍不得这么早就让一个男人从他的身边把你夺走……所以，我不可能让你爸知道老中医纸条上的内容。”“我爸……比你对我好……他从来不强迫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。”“是的，你爸宠你，对你百依百顺，可他有我了解你的真实情况吗？自从你进入青春发育期，我就发现你的身体有些不对劲，对任何人我都难以启齿，除了替你保守秘密以外，还一个人偷偷地到处给你寻医问药、求神拜佛，就想治好你的病，替你驱邪降福，保你一世平安……”“谁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，你大可不必这样呀……我反正觉得自己很正常，四肢健全、也不呆不傻，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小瑕疵……你就偏听那些无稽之谈，坚信我是什么白虎精转世……会招灾惹祸……弄得我提心吊胆，整天焦虑不安，还打算和李飞分手……可昨晚你又说，李飞是青龙附体，与我绝配……让我牢牢地抓住他……现在一大早又拿话刺激我、责怪我……”“我的小祖宗啊，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些呀！你难道忘了，你看过多少医生、吃过多少药？是不是都没有丁低嘎效果？……有些东西我们宁可信其有，不可信其无……你要不信，可以上网查查，就懂得白虎女是啥子回事？……那是天生狐媚、易犯桃花、命有劫煞的妖女，会殃及身边的人……昨天给你看的东西，你咋就不明白呢？找不到青龙男与你‘合体’，帮你‘止心媚、防意乱’，助你‘逢凶化吉’，否则你以后和别的男孩子恋爱、结婚，就会出啥子大事……你能不能理解一下我的良苦用心？”“又来啦！那是封建迷信，妖言惑众！”“那你给我说说看，自从你瞒着我和小飞早恋之后，都是啷个样子……动不动坐着发呆、魂不守舍……这次高考考得不理想……可能就是不祥的预兆……”“你无中生有！……人家李飞是在高考结束之后才对我表白的……他喜欢我，我也喜欢他……我们现在才在一起的……哪里有什么早恋之说？就算有，李飞他怎么考得那么好，我没考好，那是我自己的原因……和什么什么有关系吗？……”“还犟嘴！那你昨晚的骚情大发，毫无顾忌的行为……这……又咋子解释？是不是白虎在作妖？”“你……你……太过分！”“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事实……我们俩母女朝夕相伴，你喜形于色，心里想啥都休想瞒得过我？”“是，我在你的眼里就是一个透明人……至今我都有一件事不明白……人家李飞没有跟你朝夕相处呀！你怎么就火眼金睛，发现他是个青龙男？”“人是你看中的，也是你带回家来的……他几次在我们家过夜，光着身子躺在沙发上……当我眼瞎啊，看不到呀？！”“所以你就向李飞透露了我的隐私……应该……还给他看过那张破纸条……然后……就告诉他……要和我怎么样……以我对他的了解，他待人处事有礼有节，既懂得分寸，又尊重别人，以前从没对我有过非分之想……一定是你樊秋雁蛊惑他、教唆他……害我失身……”“你胡扯啥子嘛……我怎么可能给他看那个，纵容他侵犯你……你们自己郎情妾意，经常腻歪在一起，他的一双眼睛无时不刻地盯着你，恨不得贴在你身上，自然……不会放过你……”“哼！我发现他还……贼溜溜地看你……他是不是也没放过你？”我心中一惊，难道是关露觉察到了什么？还是口不择言？“你……你……你个瓜妹儿……你脑壳进水咯！竟敢跟老子打胡乱说……”阿姨被自己的女儿戳破了谎言，气急败坏地飙出家乡话。间隔了两三分钟，我又听见阿姨说：“在你刚上高中的时候，我就专门去武汉找过老中医，怕影响你的学习，就没敢告诉你纸条这件事……那一次，你把小飞带回家里来，我就觉得你们的关系不一般，当时我还提醒过你……本想在你上大学前，找一个机会和你好好地聊一聊，好让你有一个心理准备……哪里知道你们这么快就发生了性关系……你今儿居然恶语伤人……质疑我对你的爱护，小飞是不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？……我看他不仅能说会道、还锋芒不露，是一个城府很深、心机很重的男生。”“真是越说越让人糊涂……你究竟是喜欢他？还是讨厌他？我看每次他来家里，你都比我……还高兴……不仅留他在我们家里过夜……给他买内衣换……”“他一个学生娃在城里没什么亲戚朋友，也应该没有什么钱，难道每次大半夜的让人家留宿街头……再说，李飞那么优秀的一个男孩子，不仅长得高大帅气，还考上重点大学，谁见了都喜欢；何且一个女婿半个儿，我能不高兴吗？”“所以你就转变了态度，对他比对我还好！昨天还约他来家里劝我租房走读……你们两个人……都是以爱我的名义……来绑架我……胁迫我屈服……”“你又东拉西扯，瞎说啥子嘛！我们都是为你好。你想想，如果你身体上的毛病让人知道了，万一哪天在你身边的人发生了不幸的事，别人都会联想到你，会对你敬而远之，说你是灾星、是害人精……那样你还能安心学习、抬头做人吗？……你会被逼疯的。”“那要是李飞和我在一起也出事了，怎么办？”“呸呸呸！那有你这样咒自己和人家的……即便真有事……也只有我……和小飞知道你身上的毛病，不会对你造成多大的影响……我找算命先生给你们算过，你们的八字很合，他的命硬得狠，不会出什么事的。”听到这几句话，我后脊阵阵发凉，心想我与关露如果长期在一起的话，自己会不会因此遭遇不测？“又来啦！我不想听这些。”“你爱听不听！总之，遇上小飞是你的缘分，也是顺了天意，老天爷会保佑你们平安无事……唉……你又躺下干嘛？该起床啦！……趁我这两天休息，陪你去商场把上学要买的东西准备一下……小飞在，我得马上去买点菜回来做饭，你想吃什么……”“他没有回去？”“嗯，还在睡觉。”“我今天想吃油闷大虾……”阿姨就要出来了，我赶紧闪回到书房里，继续躺在沙发床上装睡。

我刚躺好，书房的门被阿姨轻轻地打开，又被轻轻地带上，她应该是以为我还在熟睡，就离开了。阿姨走后，我开始胡思乱想了，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阿姨给算计了，阿姨是不是为了拯救自己女儿的不幸，拿我的生命来开玩笑？我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，回忆我与关露母女俩之间瓜葛：我与关露从最初的相识到相知、相恋姑且不论；首先，是我逞一时之勇，搅动了阿姨寂寞的心，敲开她封锁情欲的门，使得她奋不顾身地扑向我的怀抱；然后，阿姨讲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，将关露是不祥的“白虎女”给揭秘了，我糊里糊涂地成了所谓的“青龙男”；接下来，寺庙签诗的暗喻、中医“药方”的明示、阿姨忧心的焦虑，又帮我成功地得到了关露的处子之身；最后，是我抓住她们的软肋，在她们母女间左右逢源、逍遥快活。假如我被阿姨算计的话，那就只有她那个大学同学的故事和老中医的药方就存在疑点，那个故事的真伪性我无法考证，但我觉得“药方”的确不是阿姨临时准备的；何况关露最初并不知道自己是祸及他人的“白虎女”，阿姨也没必要拿自己女儿的贞洁讨好我……整个过程，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我贪欲无度，痴迷上阿姨的风韵，沉湎于关露同学的美色，一步步误入歧途。这一切仿佛是我在渺渺尘海之中逃不掉的又一份孽缘，会自然而然的发生。我找不出自己被阴谋的证据，只好宽慰自己，就当自己奉献爱心、“助人为乐”。

在吃中午饭的时候，关露刚拿起筷子，就撒娇式的向阿姨抱怨：“我说我想吃油闷大虾，您怎么没给我买呀？”阿姨满脸歉意地回应：“买啦！刚才来不及做，晚上给你做。”我边吃边观察母女俩的表情，和往常没有太大的差别，好像早上她们根本没发生过争吵；她们母女的关系真是很奇妙，一言不合就开吵，吵过之后又迅速地和好如初。吃完饭后，阿姨对我说：“小飞，你下午就不要回去了，留下来和露露一起品尝我做的小龙虾。”我根本没和她们说过我要回家，阿姨的这话不知是真心想留我吃龙虾，还是有点赶我走的意思？我正要开口推托时，关露及时接住阿姨的话：“您让李飞来家当说客，做我的心想工作，他出色地完成了您交给他的重任，消除了您的后顾之忧，您是得好好地犒劳他。”虽然关露给我化解了尴尬，但我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不爽，趁阿姨在收拾厨房时，我告诉关露，我决定马上回家去，她却执意让我去电脑城帮她选笔记本电脑。

短暂的午休过后，阿姨带着我和关露一行三人，先去商场买了一个旅行箱和一些日常用品，接着就去逛服装店和鞋店。女人对买衣服这件事好像乐此不疲，她们一家接一家地看，一件接一件地试，刚觉得有点满意，又相中另一件，反复斟酌、犹豫不决。今天下午的天气异常闷热，我拿着买好的东西跟在母女俩的身后，陪着她们在眼花缭乱的时装店里东挑西选，害得我汗流浃背，比打一场篮球比赛还要累。关露每看中一件衣服时都要征求我的意见，刚开始我还会说说自己的观点，后来就希望她们速战速决，每次她们问我好不好看时，我都随声附和地说好看。将近五点钟时，阿姨总算帮关露买了两套衣服和一双鞋，然后她让我和关露去电脑城看一看笔记本电脑，了解一下行情，她自己拿了一些东西匆忙回家做饭。

我和关露一走进电脑城，就遇到一位小姐姐在门口发传单，她看见我提着旅行箱、关露拎着服装袋，就知道我们是刚考上大学的毕业生来买电脑的，亲热地叫着“帅哥”、“美女”，把我们截进到她们的门店。店内有惠普、戴尔、神舟、联想、三星、苹果等各种品牌的笔记本，价格从三四千到一万多；我和关露每到一款电脑面前驻足时，小姐姐都如数家珍地给我们介绍它的配置和性能，并强烈推荐我们买联想的。我对电脑从来没有研究过，只知道自己家台式电脑的ＣＰＵ是酷睿2双核的，刚买的时候内存只有1Ｇ，去年老爸又加一根同样的内存条，没有独立的显卡，系统还是ＸＰ的，玩大的游戏根本不行；而现在的笔记本电脑好多都配上i5、i7的四核ＣＰＵ、4Ｇ的内存和1Ｇ的独立显卡。关露对电脑一窍不通，只是一味地和小姐姐讨价还价。一圈看下来，我和关露云里雾里，根本拿不定主意；关露把我拉到一旁，偷偷地跟我说她爸爸对电脑很在行，于是打电话征求她爸爸的意见；叔叔告诉她，就买联想14英寸的，配置要求不要太高，ＣＰＵ保证是酷睿i3或i5、内存不得小于4Ｇ、硬盘500Ｇ足够、独显ＧＴ650Ｍ以上，系统预装Win7就行了。我们按照关爸爸的提示，挑选了几个型号，让小姐姐给我们写下相应的配置，报一个底价，说要回家商量后作决定，明天再来买；可精明的小姐姐以为我们会拿着她的底价去别的店里砍价，她替给我们几张宣传单，说如果明天真的来她家店里买的话，一定会给我们最优惠最低的价格。我们又进了几家店看了一下，情况大致差不多。关露先前买衣服的时候都神采奕奕的，这时就喊腿软脚疼，不想再看了，劝我与她回家去。

回家的路上，关露走走停停，一会儿买冰淇淋吃，一会儿驻足于摊点前，她好像并不急于回家。看见街道上的情侣亲昵地牵着手，她也跟上前来挎着我的胳膊漫行。我俩俊男靓女的亲密组合，引来了众人侧目关注；别人羡慕的目光让高傲的关露欣然自得，而我有点紧张和不适应。快要接近关露家的小区时，她才松开我的胳膊，与我保持一定的距离。我们路过小区超市，关露拐进去买了两包听装啤酒，让我放在行李箱里拿上去。我问她：“你买这么多啤酒干嘛？阿姨可不让我们喝酒的。”“你这么听我妈的话呀，大热天的，喝点小啤酒怎么啦？她不让，我偏要喝！”关露的倔脾气一上来，真的会让人哭笑不得，我只得顺从。

我们一推开家中的大门，阿姨就在厨房里大声地问我们：“电脑看得怎么样？”关露应了一句：“太多了，难得选。”就急着把啤酒拿出来放进冰箱，随后拎着新买的衣服去了自己的房间。我找出电脑城的宣传单走进厨房，阿姨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忙碌碌，虽后背的衣服已浸出汗渍，但依旧保持着从容不迫的优雅；我如实地向阿姨汇报了我们在电脑城了解到的情况，她停下手中的活计，看了看宣传单对我说，她们科室的一个男同事专门负责单位的电脑维护，等她上班后咨询一下那位男同事后，再作决定。我见厨房里地板上还放着两方便袋的青菜，及时讨好地问阿姨，要不要帮忙择洗一下？她让我别沾手，先去客厅里看电视等着，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吃饭了。我是真累了，去书房内的沙发上躺下，很快就睡着了。

关露用冰冷的矿泉水瓶靠在我的额头上，把我给惊醒；然后，笑嘻嘻地叫我出去吃饭。关露应该是洗过了澡，并且穿上刚买的衣服，一件前胸印有黑色字母的白色圆领T恤，将衣摆的右侧打结，系在胸胁下，大胆炫腹，让胸峰凸傲、纤腰尽显；下身搭配一条灰蓝色的牛仔裤，挽起的裤脚，脚上穿一双白色的耐克平底鞋。关露这种简约大气的穿着搭配，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不仅休闲自在，又突出青春的活力和性感。我从一睁眼就盯着关露的身上看，她娇羞地问我：“怎么样？漂亮吗？”我让她附耳过来，悄悄地告诉她：“Very beautiful ！Very very sexy ！”关露揪着我胳膊肉一拧，娇嗲嗲地说：“讨厌！”就转身离开了。

我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，等回到客厅的时候，餐桌上已经有了油闷小龙虾、酱鸭脖子和回锅牛肉几道菜。我想去厨房帮着把菜拿出来，关露正好端着一盘黄瓜出来，她举盘对我炫耀：“这是亲自凉拌的刀拍黄瓜，你尝一尝！看看怎么样？”我用指尖拣出一小块放进嘴里，竖起大拇指称赞：“真不错，味道好极了！”阿姨听后，回头一笑：“人家都说娘勤女不懒，可我们家的大小姐，也就只会煮个面条、煎个鸡蛋、拌个沙拉什么的，别的一概不会。”关露立刻扭头回敬道：“我还小，还没有到自力更生的时候，有您伺候着，我何苦要为难自己。”“瞧瞧……瞧瞧……说这话脸也不红！都成大姑娘了，还说自己小，害不害臊呀……小飞……我就剩下这一道青菜炒了，你帮忙把碗筷拿出去，准备开饭。”我在摆放碗筷时，关露把冰箱里的一包啤酒拿来，并小声地问我：“你喝白酒的还是喝啤酒？”“喝点啤酒吧！”“哼！想得美！就这几听啤酒，你喝了，我们喝什么？你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喝点白酒。”她说完，去酒柜里找出一个方形的玻璃杯，从酒坛里倒出满满的一杯白酒，正好被端菜出来的阿姨看到：“露露，那可是你爸爸用中药材泡过的老酒，厉害得狠，你可不能乱喝。”“知道啦！这是给李飞喝的，我和您喝冰冻啤酒。”“你怎么又想起喝酒了？喝点饮料不行么？”“‘油闷大虾配啤酒，亲朋好友聚欢颜！’——这可是我县龙头产业小龙虾的广告词。只有边喝啤酒边嘬虾才有味道。”“你呀，一个妹娃怎么好上了酒？医生可交待过我，让你不要沾酒，那样会……伤身体……”“妈，难得在家吃一回虾、喝点小酒，您可别让我们扫兴呀。”“那好吧！你少喝点，不要再出洋相了……小飞，要不你也喝啤酒吧？”“妈，您好啰嗦呀！李飞的酒量我见识过，那点酒对他来说小Case……快坐下吧！我已等不及了，要开吃了。”

阿姨做的油闷大虾非常辣，关露被辣得鼻头冒汗，嘴唇红红的，她一边忙不停歇地剥食小龙虾，一边大口大口地喝啤酒；而我对小龙虾不太感兴趣，因为每到吃龙虾的季节，爷爷都会隔三岔五地给我们家送一些过来，家里基本每个星期会吃上一回。关爸爸的药酒不仅冲鼻、烧喉，还有一股怪味，很难喝下去；我每呷一口酒，阿姨都会盯着我看，我只能硬着头皮吞咽。不一会儿，关露的面前就堆满了虾壳，六罐啤酒她就喝了四罐，阿姨喝了一罐多。关露去了一趟卫生间，又从冰箱内拿来另外的一包啤酒，阿姨见状，急忙站起来把啤酒夺了过来：“露露，你不能再喝了，小心喝醉。”关露一脸不高兴地囔囔：“我的亲妈吔！您这是干嘛呀？今天的油闷大虾好辣的，我需要用冰啤来解解口味……”“哪儿辣嘛？我感觉低嘎都不辣。”“还低嘎都不辣呀？！……幺妹儿，你今日下手太重咯！不信，你问哈子李飞。”关露学说阿姨的四川话，惹得我低头掩笑；阿姨笑着白了嬉皮的关露一眼，无可奈何地给了她一罐啤酒，同时也给了我两罐，其余的全放在了自己的面前；我明白阿姨的意思，她是想让我和她自己快点解决掉剩下的啤酒，免得关露喝多。我一大口喝完白酒，倒上啤酒正要欢饮时，窗外突然狂风乍起，还有些亮敞的天迅速地暗了下来，我与关露母女俩各奔一处去关窗，空中飞光闪电、雷声轰鸣，吓得关露退了回来。我先关好客厅的窗户，再去关露的房间时，雨点就已经噼里啪啦地打在了窗户的玻璃上。等到我再坐回餐桌的那一刻，楼外又一个惊天动地的炸雷，把屋里的电给打停了，引起关露愤愤不满：“我们这是什么鬼小区，一刮风下雨就停电，真闹心！”我们在烛光中继续晚餐，阿姨边吃边交待我们上大学后的一些相关事宜，关露没有兴趣听这些，为了转移话题，她对阿姨说：“妈，给我们讲讲你刚进大学的情况和校园生活的状态。”“我们那个时代考上大学可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，不仅高校数量少，而且招收比例还比较低；如果不认真学习、不努力拼搏是根本进不了大学的，不像现在考两三百分的人都可以上大学。我们刚踏入大学的校门，对不同于中学的校园环境和人文气息，充满了新鲜和好奇感，无论男生女生大都很单纯、羞涩，害怕与陌生人交往，但接待我们的学长学姐会主动地帮你办理各种入学手续，还会问你有什么兴趣爱好？千方百计的让你加入他们的社团……大学生活相对于中学是丰富多彩的，平日里我们除按规定上课、自习以外，其余的时间都比较自由，可以去图书馆看书，也可以根据自己的爱好参加各种校园活动；周六周日双休，你会看到三五成群的同学一起外出逛街、游玩……那时候电脑、手机很少见，不能上网、不能ＱＱ聊天……很少有人愿意独自呆在寝室里，除非他喜欢睡懒觉或者需要安静……”关露笑着问阿姨：“有没有成双成对的男女生……在一起谈恋爱？”“我们的学校是不支持在校学生谈恋爱的，即便有，也不敢明目张胆。”“既然这样，您和我爸那是怎么好上的？”“我新生入校是你爸接待的……后来，我被邀加入了学校的诗易文学社团，你爸也主动入了这个社团，每次社团活动，你爸爸都很积极，总围着我身边转，对我大献殷勤……还给我写过很多情诗，我就这样被你爸打动了……”“我爸还会写情诗？简直不可思议！……听说我的外公当时不同意您和我爸交往，还派我大舅去学校找过我爸的麻烦。”“你这是听谁说的？”“姗姗表姐告诉我的，她说你一毕业就被我爸拐跑了。”“你别听你姗姗姐胡说！你外公外婆很喜欢你爸爸……夸他朴实，有上进心……你爸非常非常地爱我，我也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你爸的。那个时候，你爸省吃俭用，节省生活费，假期打零工挣钱、认真学习拿奖学金……就是为了周末陪我逛街、看电影、品尝各种小吃……每一个节日，他都会给我制造一个小惊喜……大三的暑假，你爸让我陪他回到这个小县城……我们去野湖钓鱼、到农家园里摘瓜果、吃特色小碗菜……那次之后我们就情定终生……”阿姨一边讲述自己青春和爱情，一边自斟自饮，脸上很快泛起了幸福的红晕，神情缥缈在无限的怀念之中；我和关露也陪着阿姨慢啜慢饮，关露的眼睛里闪现出那种心驰神往的光芒。

这一顿烛光晚餐，我们持续一个多小时。吃完饭，外面依旧是风雨交加，电还是没有来。关露后来好像又喝了两罐啤酒，显得有些醉意，蹒跚着脚步走向客厅外的大阳台，打开窗户，伸出手接一把雨水抹在脸上，十分惬意叫喊：“好舒服！真想出去淋淋雨！”阿姨见状赶紧起身，可她似乎有点头晕，撑着桌面对我说：“小飞，你快去看到露露一点，看她瓜兮兮在做啥子？”我走到关露的身边，她斜靠在我肩上，用沾着雨水的手摸我的脸：“凉不凉爽？”我不敢在阿姨的面前对关露有过分亲昵的言语和行为，任凭她捉弄；我的置之不理让关露有点失望，她又接了一手的雨水，调皮地浇洒在我的脸上和脖子上，我逃向阳台的墙角；关露咯咯地大笑，接捧着雨水在阳台上与我嬉戏，险些摔倒在地板上；我赶紧把窗户关上，扶着关露回到客厅，为了防止她继续捣乱，擒住她的手不放，想让她和我安静地坐在沙发上。阿姨对我和关露好像视而不见，一个人晃悠着身体，默默地收拾餐桌上的残局。关露的手暗中与我各种较劲，她趁我不注意挣脱出来，出其不意地伸向我的胯间，根本不顾及近在咫尺的阿姨，用力地揉了我的小弟弟几下，折磨我片刻之后，她又骑坐在我的大腿上，疯狂地亲吻我，关露的放肆让我半硬的肉棒迅速地膨胀。“咳……咳……”阿姨在厨房看到关露如此这般，故意地咳嗽了两声，提醒女儿矜持点；关露也许真的醉了，对阿姨犀利的眼神并不犯怵，而是仰头挑衅。阿姨走出厨房，把关露从我的腿上拽下来，大声地喝斥她：“关露，你醉了，快回房睡觉去。”“谁说……我……醉了……我……很……清醒……不……想……睡觉……”关露窝缩在沙发上不肯离开，阿姨强行地把她拉起来，搀进自己的房间，并关上了房门，把我一个人晾在了客厅；也许阿姨怕我和关露再像昨晚一样，背着她躲在房间偷欢。

我一整天都在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，没有半点的非分之想，但是刚才受到了关露的整蛊，我的小弟弟竟然硬得难受，心里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；我走到阳台上打开窗，吹着外面的凉风，希望自己心清欲灭。大约一刻钟后，阿姨走过来跟我说：“小飞，看样子今晚不会来电了，你早点洗了去休息；我让露露跟我睡，你去她的房间睡。”“阿姨，露露还好吧？！”“她明明已经喝麻了，还不停地囔囔自己没醉，要陪你看电视，哄了好半天才躺下睡了……唉！老中医的夫人曾经交待过我，不能让露露沾酒的……怪我今天没能拦住她……你要记住，以后和露露在一起，千万别让她喝酒了……”“嗯。露露的酒量小，也许今天她高兴，喝多了点，睡一觉就应该没事了。”“不是你想象的这样简单……你把窗子关上，回去坐着，我给你仔细讲讲露露不能沾酒的原因。”我与阿姨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后，阿姨非常奇怪地问我：“小飞，你知道唐朝的杨贵妃吗？”“杨贵妃，我知道。我们的课本上有一首白居易的诗——《长恨歌》，讲述了她和皇上凄美的爱情故事；称赞她的美貌是‘回眸一笑百媚生，六宫粉黛无颜色。’还有一位唐代诗人杜牧写杨贵妃喜欢吃新鲜的荔枝，皇上让人骑着马从千里之外送来——‘一骑红尘妃子笑，无人知是荔枝来。’”阿姨点了点头：“嗯，你的语文学得真不错！杨贵妃是唐朝玄宗皇帝的一位后妃，她出生在宦门世家，小名玉环，天生丽质、性格婉顺，十五岁入宫嫁给太子李瑁为妃。唐明皇玄宗因自己宠爱的武惠妃逝去而整天悒悒寡欢，于是有人进言太子妃杨玉环貌美羞花、能歌善舞，可替皇上排遣忧郁；玄宗皇帝纳谏，在骊山清华宫召见了杨玉环，被她的丰姿娇颜、文雅闲冶所倾倒；因先知其精通音律，便亲自横笛吹奏起自己的《霓裳羽衣曲》，杨玉环凤眼警颖、辄悟迎意，随即跟着乐曲翩翩起舞，犹仙女飘逸、如彩蝶纷飞。这令玄宗皇帝龙颜大悦，当晚令杨玉环留在了清华宫内，并临幸了她……”阿姨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，看着我压低了声音：“当时玄宗皇帝没想到，杨玉环竟然是……一个白虎妹子……她不仅……玉户粉嫩无毛……里头……还会吞缩吐纳……使得玄宗皇帝如获至宝……欲强留杨玉环在自己的身边，但他顾忌自己霸占儿媳的行为有悖于纲常，便以为母后祈福的名义，敕书杨玉环出家为道。从此之后，玄宗皇帝欲情迷乱、懒理朝政，常偷偷地去道观与杨玉环寻欢作乐，三年之后才册立杨玉环为贵妃……”“阿姨，您上次给我说过，杨贵妃是白虎女，毁了大唐盛世。”“哦，原来我给你讲过呀……那……我现在来和你说一说贵妃醉酒的故事：有一天，杨贵妃接到圣旨，让其在百花亭设宴，陪皇上饮酒赏花。贵妃备齐御筵候驾，但皇上久久不来，派人四处去打探，才知皇上去了江妃的西宫；贵妃闻讯，悲愤交加、怅然若失，遂命高力士、裴力士添杯奉盏；贵妃酒入愁肠，三杯便酩酊大醉，于是春骚顿炽、忘其所以、放浪形骸，频频猥亵两个力士太监，向他们索求淫欢……小飞，我拐弯抹角地说了这么多…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？”“我大概明白了您的意思，您是怕露露喝酒后像杨贵妃一样耍酒疯……胡闹……”“你不觉得露露今天的情形和贵妃醉酒差不多吗？！老中医夫人告诉过我，白虎女是一种至阴体质，平日里她们很乖巧、温顺，但食饮致兴奋或能催情之物、再遇到男人勾挑，会什么……否极泰来……易冲动、犯花痴；所以她们最好不要饮酒，更不能被坏人引诱……”“您有没有问过，青龙男人……喝酒后会怎么样？”“老夫人只给我讲了些白虎女的禁忌，没提过青龙男……你自身什么情况你自己应该了解呀，怎么问我呢！”“阿姨，您看看我这儿……”我特意挺了挺胯部，“今天我心无……欲念……雀儿在浑然不觉之中翘起来了……硬梆梆的……挺难受……”“你知道你刚才喝的是什么酒吗？那酒可是老关壮阳补肾用的……你一个阳刚十足的小伙子，本来就气血旺盛，刚才又喝一大杯药酒，等于火上浇油，当然会有强烈的生理反应。”“哦。难怪我浑身燥热、心似火烧的。”“你如果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，千万不能沾惹露露，她可禁不住你借着酒力去摧残……冰箱里有冰水，你去拿出来多喝点，再去冲一个凉水澡，兴许会让你心静若素。”“阿姨，武侠小说中，如果哪位大侠被人下了春毒，都需要及时解救的，不然会重创筋脉，功力也会消失……您能不能帮我解毒……”“我就知道你小子憋着坏……这都哪跟哪呀……我昨夜被你折磨得够呛……今晚又喝了点酒，不得劲……没有精力应付你……”“阿姨……我……真的难受极了！……求您帮帮我……”我抓住阿姨的手向她求欢，而她却无动于衷……

“飞……飞……李飞……”我和阿姨听到关露的叫声，被吓得同时起身，发现关露穿着三点式，赤着脚倚着门框，眼含泪水，一幅伤心绝望的表情。“露露，你怎么啦？”阿姨赶快起身走到关露的身边，关露蹲下低泣：“李飞不喜欢我……他走了……”“没有……他没有走，在沙发那儿坐着咧。”阿姨手指着我，并叫唤我：“小飞，你来，露露找你！”我帮阿姨把关露拉扯起来，替她擦去流出的泪水：“露，我没走，我在这儿呢。”关露的胳膊甩掉了阿姨的手，双手搂紧我的腰，悲声泣语：“飞……你刚才……为什么……要弃我而去？……你想干嘛呀？……你说过你爱我……是吧？！……我也真心爱你！……我们永不分开……好不好？……”关露莫名其妙的话，弄得我丈二和尚——摸不着头脑；也许阿姨曾经碰到类似的事，她问关露：“露露，你是不是做什么恶梦了？小飞一直没走，就在客厅里坐着。”关露沉浸在自己恍恍惚惚的世界中，只感觉到我和她的存在，对一旁的阿姨视若无睹，对阿姨的问话也置若罔闻。阿姨很无奈的对我说：“小飞，露露已经完全迷糊了，你把她抱到我的床上去吧。”